第151章 三更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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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三更合一
宋知婉楞了一下。
雖然說她們婆媳之間的關系, 不說是非常好,但到底也沒有什麽矛盾產生過,自己這個婆婆可不會這麽失態。
而且兩人最近也沒有鬧矛盾, 吳紅芹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。
這麽一想,宋知婉還是強行的上前,握住了吳紅芹的手,聲音溫柔, “怎麽了媽,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我給你把脈,沒事的,吃點藥就好了。”
其實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,吳紅芹就懊悔了,她怎麽能這麽和宋知婉說話呢, 人家好端端的過來看自己, 結果她竟然還這樣說話,實在是有點過分了。
說實話,宋知婉對自己不算差的, 生了孩子之後, 壓力大了, 兩個小夥吃的多,但也沒有想過要克扣周時譽寄給他們的錢。
要是換做是其他兩個兒媳婦, 早跟自己哭窮了。
在這方面, 宋知婉是真的夠大氣。
吳紅芹有些手足無措,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都是繭子, 指甲縫裏也確實都還是泥, 跟宋知婉的手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 她更覺得自己不幹凈了,很怕宋知婉嫌棄自己,想要抽回手。
之所以吳紅芹有這種想法,其實也有因為之前自己到了這邊來,她也不是傻的,能看得出來宋知婉並不是很想她留下來,她之前一直想不通。
為什麽宋知婉不想自己留下來,現在聽著那幾個老太太說的,吳紅芹覺得,可能是自己太不註重衛生了。
以前吳紅芹身邊的人,都是這樣的,沒有一個例外,她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麽,但到了城裏來之後,待了幾個月,她再粗線條的人,也感受到了為什麽。
她跟城裏人是真的格格不入。
宋知婉倒是沒太關註吳紅芹,而是認認真真的給她把了脈。
小毛病是有點,但不至於是什麽大毛病,就是一些年紀大的人會有的,註意養生休息就行了。
宋知婉道:“媽,你就少操心事情吧,到了南城好好的休息,好好的玩。”
吳紅芹胡亂的應了一聲,就把手抽了回來。
看她這樣,宋知婉又覺得她是有事情瞞著,忍不住問了句,“媽,你是不是受委屈了?”
“沒有。”吳紅芹不想說,也是說不出口。
宋知婉更覺得疑惑,但是吳紅芹不說,她又怎麽能問的出來呢,看來得問問周美喜她們了。
她是來送點菜的。
農場糧食和菜這些,是真的一點都不缺,而宋知婉自己也種了些菜。
不過宋知婉不是很會種菜的人,基本上是周時譽在管理的,要不然菜都有可能被她養死。
吳紅芹看了看送來的菜,倒是新鮮的很,不由問了句,“這是你自己種的?”
“我哪會種菜,是時譽種的。”
這一點,宋知婉是甘拜下風,周時譽估計小時候就會這些,所以種菜的活都是他在做。
說起種菜,吳紅芹就有些經驗了,“這個種菜很簡單的,回頭我教你。”
說完,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,立馬擺了擺手,“算了,你哪會幹這些,就讓老二幹著吧。”
宋知婉知道吳紅芹沒有擠兌自己的意思,而是真的這麽想的,只是她說話比較直白罷了。
她立馬道:“我不會幹,但是不是有媽在麽,你教我就行了啊。”
“再說吧。”吳紅芹有些猶豫。
宋知婉敲定,“哪能再說,明天你就來我那吧。”
都這麽說了,吳紅芹也不好意思在拒絕了,這要是在拒絕,就像是對宋知婉有什麽意見似的,再加上這邊住著,確實不太開心,吳紅芹半推半就的同意了。
等周美喜回來,知道了這個消息。
有些詫異,“媽,你是在我這住的不舒服麽?怎麽就要去老二家了?”
“大姐,你這話什麽意思,怎麽住我家,就不行啊?”宋知婉笑著回了句。
吳紅芹本來被問得還有些羞恥,好在宋知婉幫自己回答了。
見宋知婉這麽說,周美喜只好作罷。
不過等宋知婉走之前,還是找了周美喜兩夫妻談話。
“我覺得媽可能在你們這,真受了委屈。”
周美喜啊了一聲,“小婉,我沒欺負媽。”
“大姐,我不是說你。”
袁成趕緊道:“也不是我,我把媽當親媽對待,就差供起來了。”
宋知婉對這兩口子有些無奈,“一定要是你們兩個麽,你們兩什麽樣子,難不成我還不知道麽?”
她們都是寧願自己吃虧,都不會讓別人吃虧的。
袁成雖然不是這種性子,但是他聽老婆話啊。
周美喜有些緊張了起來,“那是誰?平時也沒聽媽說過,要不我去問問看?”
“別問了,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。”宋知婉搖了搖頭,要是吳紅芹樂意說,肯定早就說了,她看向袁成,“你偵查能力不是強麽,這任務交給你了,我估計就是這一片的事。”
袁成想了想,不排除這個可能性,“最近媽確實天天和一些老太太接觸,可能跟哪個老太太鬧矛盾了。”
“反正你們多關註一下,明天我來接媽去我那,正好你們查一下。”宋知婉道。
幾人達成了共識。
宋知婉回了家,晚上理衣服的時候,就把這個事情和周時譽說了。
周時譽擦著腳,聽了這話,回頭看向宋知婉,還是不太信,“不會吧,我媽那性格,還有人讓她受委屈?”
“那是年輕時候,而且也不在城裏。”宋知婉有些無語。
周時譽還是不太敢相信,“是不是你太敏感了,我媽要是真受委屈了,能不說出來麽?”
宋知婉懶得和周時譽說,“你們男人懂什麽,算了,跟你也說不了什麽,我去鋪床,接下來讓媽在這邊住段時間。”
見宋知婉這麽上心自家的事情,周時譽雖然覺得有些大題小做,是她想多了,但還是很感激,“媳婦,謝謝你對我家的事情,這麽上心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,這時候跟我分你家我家了?你要這麽分的話,那我家出事的時候,你不也沒少出力幫忙麽。”宋知婉有些生氣,把手上理好的衣服直接扔了過去。
周時譽手快接住,趕緊道:“是我的錯是我的錯,我這不是為了跟你表達感謝之情麽,措辭是生分了點,但是感情是真情實意的,不信你摸摸我的心。”
“算了,你那心都黑了,我才不摸。”宋知婉嗔了他一眼,懶得理他。
兩人算是老夫老妻了,真要謝來謝去的,多尷尬啊,搞得好像剛認識一樣。
見宋知婉又去忙活了,周時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門口出現三個腦袋疊疊高。
珍寶在最下面,表示疑惑,“爸爸,你被媽媽罵了,怎麽還笑啊?”
中間的周敘端猜測:“估計爸爸有受虐傾向。”
最上面的周盛來,故作深沈,“看來爸爸腦子有病。”
“去你們的。”周時譽的笑意瞬間收了起來,板著臉站了起來,驅趕著她們,“走走走,在這裏幹什麽,還不幫你們媽媽去收拾屋子,明天奶奶要來。”
一幫小屁孩,懂什麽!
在周時譽過來的時候,三孩子已經立馬跑遠了。
珍寶還好一點,腿短也沒事,反正被周時譽抓到了,最嚴苛的酷刑,也就是用胡子紮她柔嫩的小臉蛋,雙胞胎就沒那麽好運了。
他們是真的會挨揍的。
所以肯定要跑的快一點。
周時譽看著這幕,又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等到第二日。
宋知婉想著要去接吳紅芹,本來是打算自己騎車去的,還沒出門就碰上了在開車的小星。
看她要出門,便問了句,“姐,你要出門麽?要不捎你一程?”
小星現在身高一米八,常年在外曬太陽的緣故,皮膚有些黑,但五官周正,早已經過了變身期,現在說話低沈磁性。
五月份。
他已經火氣盛到就穿了個背心了。
長得很是勇猛的樣子,加上常年鍛煉,渾身肌肉都很有料。
宋知婉也沒客氣,“行啊。”
她直接上了車,看到他就穿著背心,還是怕他著涼,“你怎麽也不多穿件衣服。”
“剛剛跑完十公裏,有些熱,外套扔在那了。”小星有些不好意思,笑起來的時候牙齒潔白,很是陽光的模樣。
他先前就是民兵隊的隊長了,手底下有著幾千號人管著,在一定程度上,王英能坐上主任,也是多虧了小星的擁護。
他就住在農場這邊,帶著兄弟們農作,和周時譽那邊的警衛員一樣,幫忙巡邏什麽的,幾乎什麽事情都幹,除此之外,還有建築隊。
也是小星負責的。
在某種程度上,他一個曾經是被人販子逼著要飯偷錢的孩子,到現在有這麽大的改變,簡直令人驚奇。
兩人一路上聊著。
宋知婉詢問他,“你最近很空麽?”
“也不算是空吧,就到處找活幹唄,我們就是塊磚,哪裏有活哪裏搬。”小星笑了起來。
除了建築隊,像竹編廠的竹子承包,也是小星負責幹的,他算是外包人員,不是正式工那種,工資還是一月一結。
想起來。
當初周時譽在招兵的時候,是想要安排小星去選的。
可小星拒絕了。
當時宋知婉還覺得奇怪,也找過小星問問情況,他倒是實誠,“姐,我要是去當兵了,我手底下的兄弟們怎麽辦,我都帶了他們這麽多年了,他們也不能跟著我一道去當兵。”
有時候權力越大,責任越大。
小星這是把那些兄弟,全都當成是自己的人了。
他這麽想,宋知婉也就沒說什麽。
問什麽值不值得,那都是廢話。
要是不值得的話,小星是個聰明人,他自己會做選擇,不需要她在這裏說什麽了。
再過幾年,小星這樣的人,總能走出更廣闊的路來。
見宋知婉沒有再問什麽,小星算是松了口氣,“姐,我還真怕你要勸我。”
“那是你自己的路,勸你的人也是為了你好,反正你自己不後悔就行了。”宋知婉是盡量的在理解小星,所以她不會去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勸人。
頂多把利弊掰扯開來,和人說清楚。
小星嗯了一聲。
好不容易到了袁成家,宋知婉讓小星先走。
小星看她是來接人的,當即道:“做事做到底,我反正也沒什麽事情,再幫你把人接回去吧。”
“你這麽說,我就不客氣了。”宋知婉想著吳紅芹這麽折騰,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。
畢竟農場還是挺遠的。
等到吳紅芹出來的時候,小星就沖著人喊了聲,“奶奶好。”
小星看著不像是南方人,長得粗獷又周正,很像是北方人,瞧見他,吳紅芹倒是來了點親切感。
宋知婉陪著吳紅芹坐在後面,車子一開動,就聽到吳紅芹在那裏熱情的詢問。
“叫什麽名字?”
“家裏幾口人?”
“幹什麽的?”
“幾歲了?”
……
巴拉巴拉的,幾乎是在那裏查戶口。
小星碰上這麽個長輩,倒還算是穩得住,老老實實的一一回答,誰叫這人是周團的母親呢。
別看人長得粗獷,但很細膩,回答話也是讓人覺得很舒服的那種,吳紅芹暗暗的打分又扣分,最後得出了個九十分。
顯然宋知婉在旁邊聽得,都有些覺得不對勁了。
自己婆婆,對小星的關註度,有點太高了吧。
怎麽總讓她感覺,哪裏怪怪的呢。
終於到了農場,小星本來是打算把人送到家門口再走的,結果就看到了個熟悉的人朝著宋知婉家走去,他頭皮立馬發麻,趕緊道。
“奶奶,姐,我就送到這裏了,我還有事。”
“成啊,你去忙吧。”吳紅芹笑呵呵的回了句,“空了來家裏吃飯啊。”
宋知婉:“……”
一下車。
等人走後。
吳紅芹長籲一口氣,隨後激動的抓著宋知婉的手,“這個不錯。”
“啥?”宋知婉有些懵。
看她這樣,吳紅芹解釋,“人啊,這小夥子不錯。”
宋知婉點了點頭,“是挺不錯的。”
不過吳紅芹說起來是什麽意思。
她有些疑惑。
吳紅芹剛想要解釋,就有人匆匆朝著她們跑了過來。
“小婉!”
宋知婉看了眼,發現是唐菲。
哎?
大嫂不忙麽,怎麽突然來找自己了。
等人跑近了,唐菲還有些喘氣,看到吳紅芹,喊了一聲。
吳紅芹趕緊道:“跑累了吧,趕緊去屋裏歇會兒。”
看自己婆婆這樣,倒是恢覆能力強。
要不是昨天宋知婉看到她變了樣,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。
不過這樣也好。
宋知婉也附和的說了句。
三人一道進了屋。
宋知婉先將吳紅芹的東西放進了,給她準備好的屋子、
吳紅芹已經摸到了水壺,給唐菲倒了一杯,自己也沒客氣的喝了一大碗的白開水。
等喝完水。
宋知婉瞧唐菲似乎是有事情找自己,便問道:“大嫂,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麽?”
“剛剛送你們回來的是小星吧。”唐菲開口就是這麽一句。
宋知婉點點頭,“怎麽了?”
唐菲無奈,“還能怎麽,你忘了我是幹什麽工作的了。”
她現在是婦聯的副主任。
事情也不算是少。
婦聯是什麽呢,就是聽起來好像沒什麽用,但其實什麽部門事情,她們都有可能要去忙的。
宋知婉還是不懂,“那跟小星有什麽關系。”
“他都幾歲了,最近組織上操心他的婚事,就叫我幫著給介紹介紹,這個小星倒是好,見了幾個後,就開始逃了,楞是不願意再見了,現在看到我,跟看到了鬼似的。”唐菲都要愁死了。
沒等宋知婉說話。
吳紅芹一張大臉突然出現在了唐菲的面前,差點沒嚇她一跳。
她的眼神裏滿是興奮,“介紹對象?這事情好辦啊。”
唐菲疑惑,“吳大娘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有人啊。”吳紅芹現在是豁然開朗,只覺得自己要辦的事情,到底是能辦成了,她道:“我老大家那個外孫女,你有印象麽?”
唐菲搜索了一下,“是叫雪花?”
“對啊,可不就是雪花麽。”吳紅芹猛拍了一下大腿,把宋知婉拉了過來,“老二媳婦,你和你嫂子說,雪花怎麽樣。”
宋知婉:“……”
她果真是沒想到,還能這麽拉郎配的。
兩個倒的確都是好孩子。
年紀也差不多。
可感情這種事情,也不是只看這些的,還得兩人願意啊。
宋知婉嘆了口氣,道:“是挺不錯的,雪花是高中生,畢業後就考去了文工團,最近就在南城部隊搞活動。”
文工團的。
那鐵定漂亮,待遇也好。
又是自家這邊的親戚。
唐菲和宋知婉想的不一樣,小星相當於是她看著長大的,差不多是當成了自己兒子在養了,自然是想要給他介紹個好對象,讓他能成個家的。
小星跟別人也是不一樣的,他無父無母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爸媽在哪,總是孤零零一個人,唐菲也是看著真心疼。
婦聯為什麽這麽上心,也是因為這小夥子做人好。
但凡婦聯有個什麽問題,只要喊他,他肯定很熱心腸的幫忙。
只要是認識小星的,就沒有對他不誇的。
倒是還真挺配的。
唐菲當即道:“成,我去安排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吳紅芹高興的很,要能把雪花的事情搞定了,她也就不操心了。
這也算是唐菲的意外收獲了。
就算是綁,也得把小星綁來相親。
唐菲又去忙活了。
吳紅芹還埋怨宋知婉呢,“你早說你有這麽個好對象,我就不想著到處找了,這種金疙瘩,你都能落下,就是沒上心。”
宋知婉是真的冤枉。
不過看吳紅芹的樣子,只不過見了小星一面吧,就對他評價這麽高了,還是讓宋知婉有些意外的,她挺好奇的,“媽,你怎麽就看中了小星了?也就今天這麽見了一回,都沒怎麽好好聊。”
“這就是我們老一輩看人了,你看這小夥子,面相周正,說話做事都很熱心,跟我們北方人一樣,一點不扭捏,而且我聽了一下,他是個孤兒吧,是孤兒的話,往後咱們也就不用擔心雪花被欺負,而且你想想,他一個孤兒,都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,說明是有點能力在的。”吳紅芹一點一點的掰扯給宋知婉聽。
見她不吭聲,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吳紅芹忍不住問:“你有什麽就問。”
宋知婉輕咳了一聲,“媽,那姓盧的……”
好吧。
吳紅芹面上有些掛不住了。
“那時候我還年輕,看人自然沒現在準,而且時代不一樣啊,你們這一輩啊,比我們那時候要好過多了,當時我們只要能吃飽飯,就算是很不錯了,我想著老盧家過日子是可以的,總不會讓美喜餓肚子。”
每個時代,看人都不同。
一開始是看家裏勞動力多不多,有沒有糧食吃,能不能吃飽飯,現在就是開始看人品了,等到以後,說不定就得看經濟條件了。
宋知婉這麽想。
這個解釋也能解釋通。
反正兩孩子,都是不錯的孩子,見見也行。
宋知婉道:“那就看兩孩子,能不能看對眼了。”
“思想工作還是要做的,哪能帶著排斥心理去,我看這兩孩子,都不太像是想結婚的,說不準啊,反而能有共同語言。”吳紅芹這麽說。
宋知婉覺得,吳紅芹是真的很上心周雪花的婚事。
也不一定就是閑著。
除了周雪花,不還有其他幾個孩子,需要她操心麽,可她偏偏就操心周雪花,事實上或許還有因為愧疚。
宋知婉覺得做長輩,其實也挺難的。
還是得自己想開吧,不過大多數都是想不開的。
也能夠理解。
之後幾日住下來,宋知婉發現,吳紅芹竟然開始註重起了衛生。
就洗手打肥皂那個事情,幾乎都不用自己說,她就仔仔細細的洗了好幾遍,每天都還扭扭捏捏的要洗澡。
她自己也不好意思,但她還是想洗。
看的宋知婉都覺得,這肯定是受刺激了。
北方缺水的事情,她是知道的,畢竟自己也去接觸過,哪怕是溫泉,那都得花錢才能泡上的,而且生活習慣都幾十年了,哪是一時半會能改過來的。
周時譽跟自己結婚後,才在自己一點點的督促下改變。
吳紅芹難不成以為是怕自己嫌棄?
這讓宋知婉不由審視起了自己。
倒不是說吳紅芹這樣不好,那講衛生肯定是好事,但到底是心甘情願,還是被迫,宋知婉覺得這一點還是挺需要搞明白的。
回頭還得問問看袁成那邊,查的怎麽樣了。
不過在這之前。
更重要的事情,是關於周雪花和小星的相親。
地方就定在了袁成家。
知道了時間後,吳紅芹吵著鬧著的要過去看看情況。
宋知婉沒辦法,只好帶著人上門了。
其實這麽多長輩在,這種相親局,多少有些尷尬。
偏偏想要湊熱鬧的人還多。
不過讓宋知婉意外的是,她們一直等到了晚上,都沒有瞧見周雪花和小星。
哈?
被放鴿子了?
另一邊。
小星很是紳士的,開著車去了南城部隊,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女同志,她的身姿窈窕,背脊挺立,面色看著淡淡然的,好像沒什麽表情,但眉頭卻微微蹙著,似乎並不開心。
她長得不算是很矚目的漂亮,卻有著屬於自己的味道。
能夠讓他一眼就關註到。
小星也不知道為什麽,就覺得這個女同志,應該就是自己要見的人。
他停在了女同志的旁邊。
正打算開車門下車。
就被對方制止了,“唐星是吧,你不用下來,我直接上來吧。”
小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,因為是孤兒的關系,但是他總要上戶口的,哪怕自己能夠獨立開個戶,但總不能沒有姓氏,上面就寫個小星吧。
後來是唐菲說,“那就跟我姓吧。”
所以小星登記上去的名字,就叫做唐星。
這會兒,周雪花已經上了車,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,慢慢吞吞道:“找個地方停好車,咱們聊一聊?”
唐星點了點頭。
看的出來,對方並不是很想要相親。
唐星能夠感覺到。
他把車開到了一處僻靜地方。
就熄了火。
一停車,周雪花就直接說了,“我答應相親,是因為我外婆,我家裏人都很想要我結婚,可我對結婚這件事情,確實一點感覺都沒有,我知道你和唐阿姨關系不錯,和我舅媽家也親近,所以我就沒有像拒絕別人一樣拒絕,我想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。”
周雪花也不是沒有見過相親對象。
對方都會很熱情,有時候熱情到過了頭,讓她感覺到不適。
而唐星沒有這種感覺。
他看起來有些沈默,但至少眼睛不會亂看。
所以周雪花決定和他老實說。
聞言。
唐星也沒多意外,既沒點頭又沒搖頭,而是道:“那這頓飯我們還要吃麽?”
“你信不信,我家人現在肯定超級多,我不想回去,這樣會很尷尬,我想你也不想被當猴子看吧。”周雪花想了想,自己直接回去部隊也不可能,都知道她去相親了,要是回去,組織肯定要找她,她給出提議,“要不,咱們找個地方吃頓飯吧,我請你。”
先把唐星搞定了。
這樣才不會多麻煩。
唐星感覺到了周雪花婉拒的意思,“好。”
是個好說話的人。
周雪花的眉眼總算是舒展開來了。
看到她舒展開的眉眼,唐星心裏想。
嗯。
果然還是這樣好看。
這頓飯吃的算是愉快吧。
至少唐星是這麽想的,至於周雪花怎麽想,他就不知道了,他也沒去問。
周雪花怎麽想呢?
她覺得唐星好沈默,不過她很享受這種沈默,如果真的過度熱情,會讓周雪花渾身都不自在。
等吃完飯之後。
周雪花站了起來,和他握手,“認識你還是挺高興的,雖然是在這樣尷尬的條件下,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很適合做朋友。”
朋友麽?
唐星還是不回答,他道: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行。”周雪花點了點頭,她像是想到了什麽,看向唐星,“回去之後,你打算怎麽說?”
她試探性的問:“你會拒絕吧?”
這一次。
唐星回答了,他看向周雪花,“我可以拒絕,不過拒絕之後,問題恐怕還是解決不了。”
“什麽意思?”周雪花疑惑。
唐星道:“迂回戰術,我們先回去表示可以接觸,她們自然不會再給我們介紹新的相親對象,這樣你能夠松口氣,我也一樣。”
這個提議。
好像有點道理。
周雪花想了一分鐘,決定答應,“成。”
兩人達成了共識。
其實唐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,大概是真的想要和周雪花做朋友吧,而且確實能避免很多的麻煩。
把人送到了家門口。
看著周雪花進去了,唐星才離開。
家裏果然一堆人。
都在等她。
周雪花一進去,就被周美喜拉過去了,她著急的很,“怎麽回事啊,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,你見到小星了麽?”
看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自己。
周雪花只好拿出和唐星,一起商量好的說辭,跟大家說了一遍。
一聽兩人打算繼續接觸。
吳紅芹高興的很,“我就說小星不錯吧,好好好,那你們先接觸。”
不在家裏吃飯沒事,只要兩人願意進一步交流,那就是好事啊。
總算是松口了不是麽。
宋知婉還有些意外,沒想到兩人真看對眼了?
早知道這樣,那她就早點介紹了。
不過現在這樣也好,吳紅芹也能松口氣了,周美喜和袁成也能放心了。
小星人還是不錯的。
走之前。
周美喜拉著宋知婉,又單獨問起了唐星的情況,“這孩子怎麽樣?本來還想著今天能見一見的。”
“也算是我和時譽從小看到大吧,挺好的一孩子,就是沒父沒母,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。”宋知婉也沒藏著掖著,有些事情肯定是要說清楚的。
一旁的袁成插嘴,“這樣也好啊,以後可以跟我們一塊住。”
半個兒子嘛。
袁成是知道小星的,他早就計劃好了,要是真的跟自己女兒成了,就讓小星和她們一塊住。
關於這些,周美喜其實早聽袁成說過了,但是她要聽宋知婉再說一遍,才能夠放心。
她點了點頭,“只要雪花喜歡就好。”
“剛認識,咱們做長輩的,別管太多,讓他們自己去接觸。”宋知婉道。
周美喜哎了一聲。
反正算是松了口氣了。
回頭,宋知婉又問了之前讓他們調查的。
袁成一早就問清楚了。
就把那幾個嘴碎的老太太給說了。
一聽是這麽回事,宋知婉擰起了眉頭,倒是有些不爽了,“那也不能這麽說話,北方和南方不一樣,而且村裏和城裏也不同,要是真的看不慣,那可以委婉的提啊,為什麽要在背後說人呢,還說的那麽難聽。”
周美喜很能感同身受,“媽難過也是正常的,當初在大院裏的時候,要不是大家都是農村裏來的,我恐怕也要被說了。”
不管面上怎麽樣,其實心裏頭還是自卑的。
她又道:“不過她們也不是故意的,就是生活習慣不一樣,也不能說她們錯。”
宋知婉護短,還是覺得是那些老太太不對,“生活習慣不一樣,但是也不能這麽說話吧,媽又不是那種聽不進去話的人,她們當面一套,背後又擠兌人,媽還經常送吃的過去,她們可都是直接把糧食都給扔了,這樣還不能說她們錯?”
這都浪費了多少糧食。
要是一開始就說的話,吳紅芹也不會送吃的了。
至少吳紅芹對她們,是真的想要融入進去的。
宋知婉想來想去,都覺得不舒服。
她道:“不行,這事情總得掰扯清楚。”
“難不成還要上門去麽?”周美喜有些為難了。
都是街裏街坊的。
宋知婉道:“大姐,你和姐夫不好出面,我出面就行了,你放心,我心裏有數的。”
說著,宋知婉就出去了。
看她這樣,周美喜還想要說什麽,就被袁成扯了一下,“你還不信小婉麽,她做事情肯定有分寸的,這事情咱媽的確受委屈了,她要出面的話,咱們就跟著一塊去,真要是吵起來了,還有我呢。”
雖然說女人的事情,不牽扯到男人上面,幾乎家裏男人都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,但袁成可不是這種人,他媳婦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。
晚上的時候,宋知婉幾個一塊做包子,正好做了不少。
宋知婉看了看這包子,又問了袁成這邊有幾戶人家。
等得到確切數之後,數了數包子,差不多夠。
她就拿著這一堆包子打算出門了。
看她這動作,吳紅芹還納悶呢,“老二媳婦這是幹啥?”
“媽,你受委屈的事情,我們知道了,老二媳婦這是想要替你做主。”周美喜老老實實的回答。
啥?
吳紅芹急了。
當時的確是難過了一下,但是後面就好點了。
不過心裏有了疙瘩,吳紅芹也不敢跟其他幾乎人家碰面。
現在看到宋知婉要出去,她也顧不得這些心思了,立馬就跟了出去。
袁成和周美喜也跟上了。
還真不知道宋知婉要幹點什麽。
吳紅芹追上了宋知婉,拉著她就要往回走,壓低了聲音道:“老二媳婦,不準胡鬧!”
“媽你來了啊,那正好,你和我一塊去吧。”宋知婉完全沒聽吳紅芹的,拉著她就一塊走了。
這可把吳紅芹鬧得更著急了。
一家一家的敲門過去。
來開門的有男主人,或者女主人。
宋知婉來送包子,他們自然是驚喜的。
不過宋知婉後面說的話,就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只見她笑瞇瞇道:“這些包子呢,我媽都是洗過手了,打肥皂都打了好多下,幹幹凈凈的包了的,我媽來南城前,是北方農村上來的,那邊常年缺水,環境差,她又得下地幹活,所以衛生習慣方面一時改不過來,真是不好意思啊,這一次是專程來賠禮道歉的,和你們家老太太說一聲,這回是誠心包的,下次要是還不想吃,就和我們說一聲,別浪費了糧食。”
“我媽這個人就是熱心,不太懂這些,鄉下老太太也不能要求太多,但她能聽得懂話,也會努力改正的,要是不好意思說,那就同我說,我絕對積極吸取大家的意見。”
這番話。
宋知婉是每家每戶的說的,十分有誠意。
怕她們不相信,還拉著吳紅芹的手,給大家看。
這鬧得大家都很尷尬。
誰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,表面是道歉,事實上還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偏偏人家還把姿態擺到了最低。
這包子不收也不是,收也不是。
袁成在後面都看出了點門道,拉著周美喜也開始假模假樣的道歉。
局長的道歉,不是所有人都受得起的。
這一趟子跑完,估計都不會有人敢在背後說吳紅芹了。
那些嘴碎的老太太,肯定也會被自家的兒子兒媳給教育了。
本來就是,說什麽要說一個勞動人民呢。
不是說不能說,而是不能背後說,當面說都沒有那麽傷人。
吳紅芹本來以為宋知婉是要鬧事,沒想到她竟然是去道歉的。
她心裏還挺暖烘烘的。
自己什麽都沒說,宋知婉為什麽會知道呢,還不是她看出來了,而且還去調查了。
這個兒媳婦,是真的好啊。
等到下一回,吳紅芹來這邊吃飯的時候,沒想到之前說過自己的老太太們,都來周美喜家找她道歉了。
其實吳紅芹真的不怕別人說自己臟,臟了那就洗唄,又不是什麽大事。
可這些人卻是選擇背後說,那就是在侮辱她,在傷害她的尊嚴。
不過現在吳紅芹釋然了。
因為她有個很好的兒媳婦。
會替她出頭。
老三媳婦把孩子們接了過來,還安排了工作的事情,到底是引起了老四的嫉妒,但她不識字,也沒錢過來,只能自己每天在家裏擺著臉色。
和老四吵架。
要讓他去找周時譽,一定要給自己的孩子,也安排工作。
這事情鬧得算是在老周家比較大的。
不過隨著一九七六年的來臨。
這一年,發生了很多的變故,幾乎每個月都有大事發生。
因為這個關系,宋知婉都一直在聽廣播裏的新聞。
接近七月底。
這一日,四五點鐘的樣子。
天都還沒怎麽亮。
周時譽就被緊急叫醒了。
是上面下來的電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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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知婉楞了一下。
雖然說她們婆媳之間的關系, 不說是非常好,但到底也沒有什麽矛盾產生過,自己這個婆婆可不會這麽失態。
而且兩人最近也沒有鬧矛盾, 吳紅芹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。
這麽一想,宋知婉還是強行的上前,握住了吳紅芹的手,聲音溫柔, “怎麽了媽,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我給你把脈,沒事的,吃點藥就好了。”
其實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,吳紅芹就懊悔了,她怎麽能這麽和宋知婉說話呢, 人家好端端的過來看自己, 結果她竟然還這樣說話,實在是有點過分了。
說實話,宋知婉對自己不算差的, 生了孩子之後, 壓力大了, 兩個小夥吃的多,但也沒有想過要克扣周時譽寄給他們的錢。
要是換做是其他兩個兒媳婦, 早跟自己哭窮了。
在這方面, 宋知婉是真的夠大氣。
吳紅芹有些手足無措,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都是繭子, 指甲縫裏也確實都還是泥, 跟宋知婉的手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 她更覺得自己不幹凈了,很怕宋知婉嫌棄自己,想要抽回手。
之所以吳紅芹有這種想法,其實也有因為之前自己到了這邊來,她也不是傻的,能看得出來宋知婉並不是很想她留下來,她之前一直想不通。
為什麽宋知婉不想自己留下來,現在聽著那幾個老太太說的,吳紅芹覺得,可能是自己太不註重衛生了。
以前吳紅芹身邊的人,都是這樣的,沒有一個例外,她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麽,但到了城裏來之後,待了幾個月,她再粗線條的人,也感受到了為什麽。
她跟城裏人是真的格格不入。
宋知婉倒是沒太關註吳紅芹,而是認認真真的給她把了脈。
小毛病是有點,但不至於是什麽大毛病,就是一些年紀大的人會有的,註意養生休息就行了。
宋知婉道:“媽,你就少操心事情吧,到了南城好好的休息,好好的玩。”
吳紅芹胡亂的應了一聲,就把手抽了回來。
看她這樣,宋知婉又覺得她是有事情瞞著,忍不住問了句,“媽,你是不是受委屈了?”
“沒有。”吳紅芹不想說,也是說不出口。
宋知婉更覺得疑惑,但是吳紅芹不說,她又怎麽能問的出來呢,看來得問問周美喜她們了。
她是來送點菜的。
農場糧食和菜這些,是真的一點都不缺,而宋知婉自己也種了些菜。
不過宋知婉不是很會種菜的人,基本上是周時譽在管理的,要不然菜都有可能被她養死。
吳紅芹看了看送來的菜,倒是新鮮的很,不由問了句,“這是你自己種的?”
“我哪會種菜,是時譽種的。”
這一點,宋知婉是甘拜下風,周時譽估計小時候就會這些,所以種菜的活都是他在做。
說起種菜,吳紅芹就有些經驗了,“這個種菜很簡單的,回頭我教你。”
說完,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,立馬擺了擺手,“算了,你哪會幹這些,就讓老二幹著吧。”
宋知婉知道吳紅芹沒有擠兌自己的意思,而是真的這麽想的,只是她說話比較直白罷了。
她立馬道:“我不會幹,但是不是有媽在麽,你教我就行了啊。”
“再說吧。”吳紅芹有些猶豫。
宋知婉敲定,“哪能再說,明天你就來我那吧。”
都這麽說了,吳紅芹也不好意思在拒絕了,這要是在拒絕,就像是對宋知婉有什麽意見似的,再加上這邊住著,確實不太開心,吳紅芹半推半就的同意了。
等周美喜回來,知道了這個消息。
有些詫異,“媽,你是在我這住的不舒服麽?怎麽就要去老二家了?”
“大姐,你這話什麽意思,怎麽住我家,就不行啊?”宋知婉笑著回了句。
吳紅芹本來被問得還有些羞恥,好在宋知婉幫自己回答了。
見宋知婉這麽說,周美喜只好作罷。
不過等宋知婉走之前,還是找了周美喜兩夫妻談話。
“我覺得媽可能在你們這,真受了委屈。”
周美喜啊了一聲,“小婉,我沒欺負媽。”
“大姐,我不是說你。”
袁成趕緊道:“也不是我,我把媽當親媽對待,就差供起來了。”
宋知婉對這兩口子有些無奈,“一定要是你們兩個麽,你們兩什麽樣子,難不成我還不知道麽?”
她們都是寧願自己吃虧,都不會讓別人吃虧的。
袁成雖然不是這種性子,但是他聽老婆話啊。
周美喜有些緊張了起來,“那是誰?平時也沒聽媽說過,要不我去問問看?”
“別問了,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。”宋知婉搖了搖頭,要是吳紅芹樂意說,肯定早就說了,她看向袁成,“你偵查能力不是強麽,這任務交給你了,我估計就是這一片的事。”
袁成想了想,不排除這個可能性,“最近媽確實天天和一些老太太接觸,可能跟哪個老太太鬧矛盾了。”
“反正你們多關註一下,明天我來接媽去我那,正好你們查一下。”宋知婉道。
幾人達成了共識。
宋知婉回了家,晚上理衣服的時候,就把這個事情和周時譽說了。
周時譽擦著腳,聽了這話,回頭看向宋知婉,還是不太信,“不會吧,我媽那性格,還有人讓她受委屈?”
“那是年輕時候,而且也不在城裏。”宋知婉有些無語。
周時譽還是不太敢相信,“是不是你太敏感了,我媽要是真受委屈了,能不說出來麽?”
宋知婉懶得和周時譽說,“你們男人懂什麽,算了,跟你也說不了什麽,我去鋪床,接下來讓媽在這邊住段時間。”
見宋知婉這麽上心自家的事情,周時譽雖然覺得有些大題小做,是她想多了,但還是很感激,“媳婦,謝謝你對我家的事情,這麽上心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,這時候跟我分你家我家了?你要這麽分的話,那我家出事的時候,你不也沒少出力幫忙麽。”宋知婉有些生氣,把手上理好的衣服直接扔了過去。
周時譽手快接住,趕緊道:“是我的錯是我的錯,我這不是為了跟你表達感謝之情麽,措辭是生分了點,但是感情是真情實意的,不信你摸摸我的心。”
“算了,你那心都黑了,我才不摸。”宋知婉嗔了他一眼,懶得理他。
兩人算是老夫老妻了,真要謝來謝去的,多尷尬啊,搞得好像剛認識一樣。
見宋知婉又去忙活了,周時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門口出現三個腦袋疊疊高。
珍寶在最下面,表示疑惑,“爸爸,你被媽媽罵了,怎麽還笑啊?”
中間的周敘端猜測:“估計爸爸有受虐傾向。”
最上面的周盛來,故作深沈,“看來爸爸腦子有病。”
“去你們的。”周時譽的笑意瞬間收了起來,板著臉站了起來,驅趕著她們,“走走走,在這裏幹什麽,還不幫你們媽媽去收拾屋子,明天奶奶要來。”
一幫小屁孩,懂什麽!
在周時譽過來的時候,三孩子已經立馬跑遠了。
珍寶還好一點,腿短也沒事,反正被周時譽抓到了,最嚴苛的酷刑,也就是用胡子紮她柔嫩的小臉蛋,雙胞胎就沒那麽好運了。
他們是真的會挨揍的。
所以肯定要跑的快一點。
周時譽看著這幕,又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等到第二日。
宋知婉想著要去接吳紅芹,本來是打算自己騎車去的,還沒出門就碰上了在開車的小星。
看她要出門,便問了句,“姐,你要出門麽?要不捎你一程?”
小星現在身高一米八,常年在外曬太陽的緣故,皮膚有些黑,但五官周正,早已經過了變身期,現在說話低沈磁性。
五月份。
他已經火氣盛到就穿了個背心了。
長得很是勇猛的樣子,加上常年鍛煉,渾身肌肉都很有料。
宋知婉也沒客氣,“行啊。”
她直接上了車,看到他就穿著背心,還是怕他著涼,“你怎麽也不多穿件衣服。”
“剛剛跑完十公裏,有些熱,外套扔在那了。”小星有些不好意思,笑起來的時候牙齒潔白,很是陽光的模樣。
他先前就是民兵隊的隊長了,手底下有著幾千號人管著,在一定程度上,王英能坐上主任,也是多虧了小星的擁護。
他就住在農場這邊,帶著兄弟們農作,和周時譽那邊的警衛員一樣,幫忙巡邏什麽的,幾乎什麽事情都幹,除此之外,還有建築隊。
也是小星負責的。
在某種程度上,他一個曾經是被人販子逼著要飯偷錢的孩子,到現在有這麽大的改變,簡直令人驚奇。
兩人一路上聊著。
宋知婉詢問他,“你最近很空麽?”
“也不算是空吧,就到處找活幹唄,我們就是塊磚,哪裏有活哪裏搬。”小星笑了起來。
除了建築隊,像竹編廠的竹子承包,也是小星負責幹的,他算是外包人員,不是正式工那種,工資還是一月一結。
想起來。
當初周時譽在招兵的時候,是想要安排小星去選的。
可小星拒絕了。
當時宋知婉還覺得奇怪,也找過小星問問情況,他倒是實誠,“姐,我要是去當兵了,我手底下的兄弟們怎麽辦,我都帶了他們這麽多年了,他們也不能跟著我一道去當兵。”
有時候權力越大,責任越大。
小星這是把那些兄弟,全都當成是自己的人了。
他這麽想,宋知婉也就沒說什麽。
問什麽值不值得,那都是廢話。
要是不值得的話,小星是個聰明人,他自己會做選擇,不需要她在這裏說什麽了。
再過幾年,小星這樣的人,總能走出更廣闊的路來。
見宋知婉沒有再問什麽,小星算是松了口氣,“姐,我還真怕你要勸我。”
“那是你自己的路,勸你的人也是為了你好,反正你自己不後悔就行了。”宋知婉是盡量的在理解小星,所以她不會去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勸人。
頂多把利弊掰扯開來,和人說清楚。
小星嗯了一聲。
好不容易到了袁成家,宋知婉讓小星先走。
小星看她是來接人的,當即道:“做事做到底,我反正也沒什麽事情,再幫你把人接回去吧。”
“你這麽說,我就不客氣了。”宋知婉想著吳紅芹這麽折騰,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。
畢竟農場還是挺遠的。
等到吳紅芹出來的時候,小星就沖著人喊了聲,“奶奶好。”
小星看著不像是南方人,長得粗獷又周正,很像是北方人,瞧見他,吳紅芹倒是來了點親切感。
宋知婉陪著吳紅芹坐在後面,車子一開動,就聽到吳紅芹在那裏熱情的詢問。
“叫什麽名字?”
“家裏幾口人?”
“幹什麽的?”
“幾歲了?”
……
巴拉巴拉的,幾乎是在那裏查戶口。
小星碰上這麽個長輩,倒還算是穩得住,老老實實的一一回答,誰叫這人是周團的母親呢。
別看人長得粗獷,但很細膩,回答話也是讓人覺得很舒服的那種,吳紅芹暗暗的打分又扣分,最後得出了個九十分。
顯然宋知婉在旁邊聽得,都有些覺得不對勁了。
自己婆婆,對小星的關註度,有點太高了吧。
怎麽總讓她感覺,哪裏怪怪的呢。
終於到了農場,小星本來是打算把人送到家門口再走的,結果就看到了個熟悉的人朝著宋知婉家走去,他頭皮立馬發麻,趕緊道。
“奶奶,姐,我就送到這裏了,我還有事。”
“成啊,你去忙吧。”吳紅芹笑呵呵的回了句,“空了來家裏吃飯啊。”
宋知婉:“……”
一下車。
等人走後。
吳紅芹長籲一口氣,隨後激動的抓著宋知婉的手,“這個不錯。”
“啥?”宋知婉有些懵。
看她這樣,吳紅芹解釋,“人啊,這小夥子不錯。”
宋知婉點了點頭,“是挺不錯的。”
不過吳紅芹說起來是什麽意思。
她有些疑惑。
吳紅芹剛想要解釋,就有人匆匆朝著她們跑了過來。
“小婉!”
宋知婉看了眼,發現是唐菲。
哎?
大嫂不忙麽,怎麽突然來找自己了。
等人跑近了,唐菲還有些喘氣,看到吳紅芹,喊了一聲。
吳紅芹趕緊道:“跑累了吧,趕緊去屋裏歇會兒。”
看自己婆婆這樣,倒是恢覆能力強。
要不是昨天宋知婉看到她變了樣,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。
不過這樣也好。
宋知婉也附和的說了句。
三人一道進了屋。
宋知婉先將吳紅芹的東西放進了,給她準備好的屋子、
吳紅芹已經摸到了水壺,給唐菲倒了一杯,自己也沒客氣的喝了一大碗的白開水。
等喝完水。
宋知婉瞧唐菲似乎是有事情找自己,便問道:“大嫂,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麽?”
“剛剛送你們回來的是小星吧。”唐菲開口就是這麽一句。
宋知婉點點頭,“怎麽了?”
唐菲無奈,“還能怎麽,你忘了我是幹什麽工作的了。”
她現在是婦聯的副主任。
事情也不算是少。
婦聯是什麽呢,就是聽起來好像沒什麽用,但其實什麽部門事情,她們都有可能要去忙的。
宋知婉還是不懂,“那跟小星有什麽關系。”
“他都幾歲了,最近組織上操心他的婚事,就叫我幫著給介紹介紹,這個小星倒是好,見了幾個後,就開始逃了,楞是不願意再見了,現在看到我,跟看到了鬼似的。”唐菲都要愁死了。
沒等宋知婉說話。
吳紅芹一張大臉突然出現在了唐菲的面前,差點沒嚇她一跳。
她的眼神裏滿是興奮,“介紹對象?這事情好辦啊。”
唐菲疑惑,“吳大娘,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有人啊。”吳紅芹現在是豁然開朗,只覺得自己要辦的事情,到底是能辦成了,她道:“我老大家那個外孫女,你有印象麽?”
唐菲搜索了一下,“是叫雪花?”
“對啊,可不就是雪花麽。”吳紅芹猛拍了一下大腿,把宋知婉拉了過來,“老二媳婦,你和你嫂子說,雪花怎麽樣。”
宋知婉:“……”
她果真是沒想到,還能這麽拉郎配的。
兩個倒的確都是好孩子。
年紀也差不多。
可感情這種事情,也不是只看這些的,還得兩人願意啊。
宋知婉嘆了口氣,道:“是挺不錯的,雪花是高中生,畢業後就考去了文工團,最近就在南城部隊搞活動。”
文工團的。
那鐵定漂亮,待遇也好。
又是自家這邊的親戚。
唐菲和宋知婉想的不一樣,小星相當於是她看著長大的,差不多是當成了自己兒子在養了,自然是想要給他介紹個好對象,讓他能成個家的。
小星跟別人也是不一樣的,他無父無母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爸媽在哪,總是孤零零一個人,唐菲也是看著真心疼。
婦聯為什麽這麽上心,也是因為這小夥子做人好。
但凡婦聯有個什麽問題,只要喊他,他肯定很熱心腸的幫忙。
只要是認識小星的,就沒有對他不誇的。
倒是還真挺配的。
唐菲當即道:“成,我去安排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吳紅芹高興的很,要能把雪花的事情搞定了,她也就不操心了。
這也算是唐菲的意外收獲了。
就算是綁,也得把小星綁來相親。
唐菲又去忙活了。
吳紅芹還埋怨宋知婉呢,“你早說你有這麽個好對象,我就不想著到處找了,這種金疙瘩,你都能落下,就是沒上心。”
宋知婉是真的冤枉。
不過看吳紅芹的樣子,只不過見了小星一面吧,就對他評價這麽高了,還是讓宋知婉有些意外的,她挺好奇的,“媽,你怎麽就看中了小星了?也就今天這麽見了一回,都沒怎麽好好聊。”
“這就是我們老一輩看人了,你看這小夥子,面相周正,說話做事都很熱心,跟我們北方人一樣,一點不扭捏,而且我聽了一下,他是個孤兒吧,是孤兒的話,往後咱們也就不用擔心雪花被欺負,而且你想想,他一個孤兒,都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,說明是有點能力在的。”吳紅芹一點一點的掰扯給宋知婉聽。
見她不吭聲,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吳紅芹忍不住問:“你有什麽就問。”
宋知婉輕咳了一聲,“媽,那姓盧的……”
好吧。
吳紅芹面上有些掛不住了。
“那時候我還年輕,看人自然沒現在準,而且時代不一樣啊,你們這一輩啊,比我們那時候要好過多了,當時我們只要能吃飽飯,就算是很不錯了,我想著老盧家過日子是可以的,總不會讓美喜餓肚子。”
每個時代,看人都不同。
一開始是看家裏勞動力多不多,有沒有糧食吃,能不能吃飽飯,現在就是開始看人品了,等到以後,說不定就得看經濟條件了。
宋知婉這麽想。
這個解釋也能解釋通。
反正兩孩子,都是不錯的孩子,見見也行。
宋知婉道:“那就看兩孩子,能不能看對眼了。”
“思想工作還是要做的,哪能帶著排斥心理去,我看這兩孩子,都不太像是想結婚的,說不準啊,反而能有共同語言。”吳紅芹這麽說。
宋知婉覺得,吳紅芹是真的很上心周雪花的婚事。
也不一定就是閑著。
除了周雪花,不還有其他幾個孩子,需要她操心麽,可她偏偏就操心周雪花,事實上或許還有因為愧疚。
宋知婉覺得做長輩,其實也挺難的。
還是得自己想開吧,不過大多數都是想不開的。
也能夠理解。
之後幾日住下來,宋知婉發現,吳紅芹竟然開始註重起了衛生。
就洗手打肥皂那個事情,幾乎都不用自己說,她就仔仔細細的洗了好幾遍,每天都還扭扭捏捏的要洗澡。
她自己也不好意思,但她還是想洗。
看的宋知婉都覺得,這肯定是受刺激了。
北方缺水的事情,她是知道的,畢竟自己也去接觸過,哪怕是溫泉,那都得花錢才能泡上的,而且生活習慣都幾十年了,哪是一時半會能改過來的。
周時譽跟自己結婚後,才在自己一點點的督促下改變。
吳紅芹難不成以為是怕自己嫌棄?
這讓宋知婉不由審視起了自己。
倒不是說吳紅芹這樣不好,那講衛生肯定是好事,但到底是心甘情願,還是被迫,宋知婉覺得這一點還是挺需要搞明白的。
回頭還得問問看袁成那邊,查的怎麽樣了。
不過在這之前。
更重要的事情,是關於周雪花和小星的相親。
地方就定在了袁成家。
知道了時間後,吳紅芹吵著鬧著的要過去看看情況。
宋知婉沒辦法,只好帶著人上門了。
其實這麽多長輩在,這種相親局,多少有些尷尬。
偏偏想要湊熱鬧的人還多。
不過讓宋知婉意外的是,她們一直等到了晚上,都沒有瞧見周雪花和小星。
哈?
被放鴿子了?
另一邊。
小星很是紳士的,開著車去了南城部隊,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女同志,她的身姿窈窕,背脊挺立,面色看著淡淡然的,好像沒什麽表情,但眉頭卻微微蹙著,似乎並不開心。
她長得不算是很矚目的漂亮,卻有著屬於自己的味道。
能夠讓他一眼就關註到。
小星也不知道為什麽,就覺得這個女同志,應該就是自己要見的人。
他停在了女同志的旁邊。
正打算開車門下車。
就被對方制止了,“唐星是吧,你不用下來,我直接上來吧。”
小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,因為是孤兒的關系,但是他總要上戶口的,哪怕自己能夠獨立開個戶,但總不能沒有姓氏,上面就寫個小星吧。
後來是唐菲說,“那就跟我姓吧。”
所以小星登記上去的名字,就叫做唐星。
這會兒,周雪花已經上了車,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,慢慢吞吞道:“找個地方停好車,咱們聊一聊?”
唐星點了點頭。
看的出來,對方並不是很想要相親。
唐星能夠感覺到。
他把車開到了一處僻靜地方。
就熄了火。
一停車,周雪花就直接說了,“我答應相親,是因為我外婆,我家裏人都很想要我結婚,可我對結婚這件事情,確實一點感覺都沒有,我知道你和唐阿姨關系不錯,和我舅媽家也親近,所以我就沒有像拒絕別人一樣拒絕,我想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。”
周雪花也不是沒有見過相親對象。
對方都會很熱情,有時候熱情到過了頭,讓她感覺到不適。
而唐星沒有這種感覺。
他看起來有些沈默,但至少眼睛不會亂看。
所以周雪花決定和他老實說。
聞言。
唐星也沒多意外,既沒點頭又沒搖頭,而是道:“那這頓飯我們還要吃麽?”
“你信不信,我家人現在肯定超級多,我不想回去,這樣會很尷尬,我想你也不想被當猴子看吧。”周雪花想了想,自己直接回去部隊也不可能,都知道她去相親了,要是回去,組織肯定要找她,她給出提議,“要不,咱們找個地方吃頓飯吧,我請你。”
先把唐星搞定了。
這樣才不會多麻煩。
唐星感覺到了周雪花婉拒的意思,“好。”
是個好說話的人。
周雪花的眉眼總算是舒展開來了。
看到她舒展開的眉眼,唐星心裏想。
嗯。
果然還是這樣好看。
這頓飯吃的算是愉快吧。
至少唐星是這麽想的,至於周雪花怎麽想,他就不知道了,他也沒去問。
周雪花怎麽想呢?
她覺得唐星好沈默,不過她很享受這種沈默,如果真的過度熱情,會讓周雪花渾身都不自在。
等吃完飯之後。
周雪花站了起來,和他握手,“認識你還是挺高興的,雖然是在這樣尷尬的條件下,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很適合做朋友。”
朋友麽?
唐星還是不回答,他道: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行。”周雪花點了點頭,她像是想到了什麽,看向唐星,“回去之後,你打算怎麽說?”
她試探性的問:“你會拒絕吧?”
這一次。
唐星回答了,他看向周雪花,“我可以拒絕,不過拒絕之後,問題恐怕還是解決不了。”
“什麽意思?”周雪花疑惑。
唐星道:“迂回戰術,我們先回去表示可以接觸,她們自然不會再給我們介紹新的相親對象,這樣你能夠松口氣,我也一樣。”
這個提議。
好像有點道理。
周雪花想了一分鐘,決定答應,“成。”
兩人達成了共識。
其實唐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,大概是真的想要和周雪花做朋友吧,而且確實能避免很多的麻煩。
把人送到了家門口。
看著周雪花進去了,唐星才離開。
家裏果然一堆人。
都在等她。
周雪花一進去,就被周美喜拉過去了,她著急的很,“怎麽回事啊,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,你見到小星了麽?”
看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自己。
周雪花只好拿出和唐星,一起商量好的說辭,跟大家說了一遍。
一聽兩人打算繼續接觸。
吳紅芹高興的很,“我就說小星不錯吧,好好好,那你們先接觸。”
不在家裏吃飯沒事,只要兩人願意進一步交流,那就是好事啊。
總算是松口了不是麽。
宋知婉還有些意外,沒想到兩人真看對眼了?
早知道這樣,那她就早點介紹了。
不過現在這樣也好,吳紅芹也能松口氣了,周美喜和袁成也能放心了。
小星人還是不錯的。
走之前。
周美喜拉著宋知婉,又單獨問起了唐星的情況,“這孩子怎麽樣?本來還想著今天能見一見的。”
“也算是我和時譽從小看到大吧,挺好的一孩子,就是沒父沒母,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。”宋知婉也沒藏著掖著,有些事情肯定是要說清楚的。
一旁的袁成插嘴,“這樣也好啊,以後可以跟我們一塊住。”
半個兒子嘛。
袁成是知道小星的,他早就計劃好了,要是真的跟自己女兒成了,就讓小星和她們一塊住。
關於這些,周美喜其實早聽袁成說過了,但是她要聽宋知婉再說一遍,才能夠放心。
她點了點頭,“只要雪花喜歡就好。”
“剛認識,咱們做長輩的,別管太多,讓他們自己去接觸。”宋知婉道。
周美喜哎了一聲。
反正算是松了口氣了。
回頭,宋知婉又問了之前讓他們調查的。
袁成一早就問清楚了。
就把那幾個嘴碎的老太太給說了。
一聽是這麽回事,宋知婉擰起了眉頭,倒是有些不爽了,“那也不能這麽說話,北方和南方不一樣,而且村裏和城裏也不同,要是真的看不慣,那可以委婉的提啊,為什麽要在背後說人呢,還說的那麽難聽。”
周美喜很能感同身受,“媽難過也是正常的,當初在大院裏的時候,要不是大家都是農村裏來的,我恐怕也要被說了。”
不管面上怎麽樣,其實心裏頭還是自卑的。
她又道:“不過她們也不是故意的,就是生活習慣不一樣,也不能說她們錯。”
宋知婉護短,還是覺得是那些老太太不對,“生活習慣不一樣,但是也不能這麽說話吧,媽又不是那種聽不進去話的人,她們當面一套,背後又擠兌人,媽還經常送吃的過去,她們可都是直接把糧食都給扔了,這樣還不能說她們錯?”
這都浪費了多少糧食。
要是一開始就說的話,吳紅芹也不會送吃的了。
至少吳紅芹對她們,是真的想要融入進去的。
宋知婉想來想去,都覺得不舒服。
她道:“不行,這事情總得掰扯清楚。”
“難不成還要上門去麽?”周美喜有些為難了。
都是街裏街坊的。
宋知婉道:“大姐,你和姐夫不好出面,我出面就行了,你放心,我心裏有數的。”
說著,宋知婉就出去了。
看她這樣,周美喜還想要說什麽,就被袁成扯了一下,“你還不信小婉麽,她做事情肯定有分寸的,這事情咱媽的確受委屈了,她要出面的話,咱們就跟著一塊去,真要是吵起來了,還有我呢。”
雖然說女人的事情,不牽扯到男人上面,幾乎家裏男人都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,但袁成可不是這種人,他媳婦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。
晚上的時候,宋知婉幾個一塊做包子,正好做了不少。
宋知婉看了看這包子,又問了袁成這邊有幾戶人家。
等得到確切數之後,數了數包子,差不多夠。
她就拿著這一堆包子打算出門了。
看她這動作,吳紅芹還納悶呢,“老二媳婦這是幹啥?”
“媽,你受委屈的事情,我們知道了,老二媳婦這是想要替你做主。”周美喜老老實實的回答。
啥?
吳紅芹急了。
當時的確是難過了一下,但是後面就好點了。
不過心裏有了疙瘩,吳紅芹也不敢跟其他幾乎人家碰面。
現在看到宋知婉要出去,她也顧不得這些心思了,立馬就跟了出去。
袁成和周美喜也跟上了。
還真不知道宋知婉要幹點什麽。
吳紅芹追上了宋知婉,拉著她就要往回走,壓低了聲音道:“老二媳婦,不準胡鬧!”
“媽你來了啊,那正好,你和我一塊去吧。”宋知婉完全沒聽吳紅芹的,拉著她就一塊走了。
這可把吳紅芹鬧得更著急了。
一家一家的敲門過去。
來開門的有男主人,或者女主人。
宋知婉來送包子,他們自然是驚喜的。
不過宋知婉後面說的話,就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只見她笑瞇瞇道:“這些包子呢,我媽都是洗過手了,打肥皂都打了好多下,幹幹凈凈的包了的,我媽來南城前,是北方農村上來的,那邊常年缺水,環境差,她又得下地幹活,所以衛生習慣方面一時改不過來,真是不好意思啊,這一次是專程來賠禮道歉的,和你們家老太太說一聲,這回是誠心包的,下次要是還不想吃,就和我們說一聲,別浪費了糧食。”
“我媽這個人就是熱心,不太懂這些,鄉下老太太也不能要求太多,但她能聽得懂話,也會努力改正的,要是不好意思說,那就同我說,我絕對積極吸取大家的意見。”
這番話。
宋知婉是每家每戶的說的,十分有誠意。
怕她們不相信,還拉著吳紅芹的手,給大家看。
這鬧得大家都很尷尬。
誰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,表面是道歉,事實上還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偏偏人家還把姿態擺到了最低。
這包子不收也不是,收也不是。
袁成在後面都看出了點門道,拉著周美喜也開始假模假樣的道歉。
局長的道歉,不是所有人都受得起的。
這一趟子跑完,估計都不會有人敢在背後說吳紅芹了。
那些嘴碎的老太太,肯定也會被自家的兒子兒媳給教育了。
本來就是,說什麽要說一個勞動人民呢。
不是說不能說,而是不能背後說,當面說都沒有那麽傷人。
吳紅芹本來以為宋知婉是要鬧事,沒想到她竟然是去道歉的。
她心裏還挺暖烘烘的。
自己什麽都沒說,宋知婉為什麽會知道呢,還不是她看出來了,而且還去調查了。
這個兒媳婦,是真的好啊。
等到下一回,吳紅芹來這邊吃飯的時候,沒想到之前說過自己的老太太們,都來周美喜家找她道歉了。
其實吳紅芹真的不怕別人說自己臟,臟了那就洗唄,又不是什麽大事。
可這些人卻是選擇背後說,那就是在侮辱她,在傷害她的尊嚴。
不過現在吳紅芹釋然了。
因為她有個很好的兒媳婦。
會替她出頭。
老三媳婦把孩子們接了過來,還安排了工作的事情,到底是引起了老四的嫉妒,但她不識字,也沒錢過來,只能自己每天在家裏擺著臉色。
和老四吵架。
要讓他去找周時譽,一定要給自己的孩子,也安排工作。
這事情鬧得算是在老周家比較大的。
不過隨著一九七六年的來臨。
這一年,發生了很多的變故,幾乎每個月都有大事發生。
因為這個關系,宋知婉都一直在聽廣播裏的新聞。
接近七月底。
這一日,四五點鐘的樣子。
天都還沒怎麽亮。
周時譽就被緊急叫醒了。
是上面下來的電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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